從粵市酒樓出來，王璐緊接著又跑了幾十家大中型酒樓。大部分都對他們生產的新式制服很感興趣，這幾天不斷的有接到訂單。

工廠的工人們在經歷了服裝廠易主、裁員的變故後，早已是人心惶惶，覺得前路迷茫。可現在，看到了雪花似的飄進來的訂單。他們動蕩不安的情緒明顯變的和緩下來，開始積極的投入到繁忙的生產中。

有活兒幹，才意味著不會失業，衣服賣出去了，就會賺到錢。這個道理，大家都明白。

酒樓這邊目前進展的頗為順利，王璐打算轉戰學校。

因為連續不斷的外出談生意，她的體力和精力被消耗的很厲害，時常感覺到有些不濟。可生意，卻不能因為她的身體而停滯下來。畢竟這已經不是當初開店的時候了，想關門隨時就能關。她身上，現在可是負擔著一整個廠子的生息呢！

碰巧錢郁和馮利民此時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忙碌中，實在無暇顧及到她。所以，她臨時在廠裏找了原來負責業務的一個男生，叫小杜，來配合她一塊兒出去談生意。

粵市第五中學，是市內一所知名的中學。學校占地面積廣，學生人數也不少。更重要的是，這會兒正是學生放暑假期間，大部分學生們都早早放假回家了。所以目前市內所有的小學部，她都暫時沒辦法去拜訪的。

只有中學生們，因為畢業班需要補習，所以學校裏面，還有一些老師、領導在。她和小杜今天就打算過來這所學校找負責人談談校服的生意。

可沒想到，卻在這兒碰上了難題。

“……這些就是我們廠出的新式的校服，章主任，您看看。”王璐和小杜配合著，把手裏的畫冊和樣衣展示了個遍，口水都快說幹了。可後勤部的這位章主任，卻一直和他們打著太極，絲毫沒有松口的跡象，

“王小姐，你也看到了，我們學校這邊基本上都放假了。你現在拿過來，也不好談的呀。”章主任手裏拿著茶杯，漫不經心的說著。

“這不是還有像章主任您這樣愛崗敬業的老師，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嘛！”小杜陪著笑，說了一串恭維話。

許是“愛崗敬業”這幾個字取悅到了章主任，他嘴角微微上揚，放下茶杯，“好吧，看在你們今天說了這麽多的份上——大家出來跑業務也挺不容易的。我待會兒呢，也還有其他事兒要去辦。你們就先把畫冊放在這兒吧，我到時候有空再看。”

有空再看？王璐可絲毫看不出這個主任有丁點兒想看的意思，這麽說也不過是推辭罷了。如果他們真把冊子給放這兒，恐怕最後也是個落灰的下場。

她有些著急，之所以選擇先來五中，就是因為這所學校裏學生人數眾多，初中部加上高中部，好幾千名學生呢！如果今天他們能談下這筆訂單，毫不誇張的說，之後整個服裝廠就算兩三個月沒活兒幹，也都不用愁了。

當然，按照服裝廠現在趨勢，不至於幾個月開不了工。但這筆訂單，他們卻是勢在必得！

“那行，章主任，我們今天就先不打擾了。改天我們再帶其他樣衣來給您看看。”

王璐心知，章主任那話兒就是隱晦的送客了，他們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。還不如先行離開，等下次再找機會過來。

五中的這筆生意沒談成，王璐和小杜出了校門，都顯得有幾分氣餒。

特別是王璐，也是因為前幾天酒樓那邊的生意談的太順利了，讓她都不自覺有些飄飄然。結果突然就遭遇了這麽一個打擊，以至於她現在都還有些緩不過來神兒。

“小杜，你把東西送回廠裏，然後就下班吧。這邊離我家近，先回去了。”

“哎，好的，謝謝廠長，那我先回廠裏。”小杜答應了一聲，猶豫了一會兒，又勸道：“廠長，您也別想太多了。今天談不成沒關系，咱們下次再來，肯定行的！”

他是真的覺得，眼前這個新廠長已經很厲害了。從接手廠子以來，就一直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廠裏大大小小的事兒，前幾天還獨自拿下了那麽多訂單。實在是很值得他學習。

“知道了。你今晚也回家好好休息一下，以後忙的時間還多著呢！”王璐笑著答應了。她雖然心情、身體狀況都不佳，卻不會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其他人。

第二天，王璐又精神滿滿的回到廠裏，和小杜一起打算再去一次五中。

上午剛過去時，章主任辦公室大門緊閉。兩人出去隨意吃了點飯，又繼續在學校裏等著。就這麽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多，章主任才姍姍來遲。

此時他們已經是非常疲憊了，卻也顧不上抱怨。顧客就是上帝，他們沒法兒去抱怨上帝。只能重新打起精神來。

這次他們也同樣是有備而來。進門先和悠閑看報的章主任打了個招呼，就開始展示起帶來的幾款樣衣。

學生校服和酒樓制服不同，配色更加鮮艷，穿在身上顯得活潑又有朝氣。這回，章主任可算是正經看了幾眼。王璐稍稍松了口氣。

可等到她重提訂單這事兒時，章主任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，就是不接這個話茬兒。最後索性看了看墻上的掛鐘。

“喲，都五點了啊，要不咱們先去吃點兒。旁邊有家酒樓做的菜味道很不錯，咱們先填飽了肚子，再來談訂單的事兒嘛！”

王璐稍楞了會兒，但很快就回過神來，“行啊，章主任，那咱們就去您說的那家酒樓。”

章主任鎖了門，先行一步往外走，王璐和小杜趕緊跟了上去。

今天這單子，可未必有這麽好拿啊！王璐暗地裏搖了搖頭，心裏苦笑了聲。

果不其然，等三人一進包廂，章主任放著菜牌不看，先和服務業點了兩瓶白酒。

“我這人啊，吃飯時就喜歡喝點兒小酒。王小姐，你不介意吧？”章主任這會兒倒是顯得比下午要和善許多，笑瞇瞇的問道。

“沒問題，章主任。您看您想吃什麽，喝什麽，都隨便點。”

王璐這麽回答著，心裏卻立馬就拉響了警報。看這情形，是要邊喝邊談的意思啊。

雖然以前就知道，跑業務經常要在酒桌上談。就連錢郁，在廠子還沒做大以前，也免不了經常出去應酬、拉業務。可現在真輪到她經歷這種情況時，卻真正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。

酒一上桌，章主任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，給王璐他們的酒杯裏先滿上了。王璐推脫說自己喝不了酒，他卻只當作沒聽見。反而一直表示著，今天喝盡興了，這生意自然就有後續了。

小杜眼看著章主任在勸王璐的酒，連忙舉著酒杯來給她解圍。他站起來和章主任道：“章主任，我陪您喝吧！”話畢，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，“我幹了，您隨意！”又用眼神示意王璐自己小心點兒。

“靚仔酒量不錯啊！來來來，我們繼續！”章主任見小杜此舉，暫時放過了王璐，轉身和小杜拼起酒來。

小杜雖說以前也跟著領導出去應酬過，可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，哪裏能敵得過章主任這樣的酒桌老手。

不多時，小杜就被灌的癱坐在椅子上，意識模糊了。章主任不屑的瞄了一眼，哼，就這水平，也敢出來和他杠。他不再理會醉倒的小杜，轉向王璐，慢慢向她靠近。

王璐看到小杜很快被放倒，又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章主任，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。

她搶在章主任開口前，先說道：“主任，這酒喝的差不多了，您先吃點兒菜。這家店的味道確實不錯。”她此時已經絕口不提訂單的事兒了，就想著先順利度過這個危機，就算不要這單生意都行。

她不提，可不代表別人不提啊！章主任一屁股坐在了王璐旁邊，湊近道：“王小姐，我知道，不就是訂單嘛！這樣，你今天把這瓶酒給喝了，咱們就立馬簽合同。”他“砰”的把酒瓶放到了王璐桌前。

“我，我是真不會喝酒。章主任，您就別難為我了。”王璐心跳的越來越快，她立刻站起身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。

可章主任此時哪裏能放過這個好時機呢！他一把扣住她的手，把人拖到自己面前，“別走啊，王小姐，都這時候了，就別這麽端著了。”甚至得寸進尺的把手朝王璐身上探去。

“你放開！放開我！”王璐掙紮的很厲害，不能，不能讓他得逞！

“王小姐！快別裝了，你們這些人，我早特麽看的多了。”

男人和女人的力量，天生就有著很大差距。王璐各種使勁掙紮都逃不開他的禁錮，小杜又早已醉的不省人事。這種天時地利的情況下，章主任的行為越來越放肆。

眼見著那雙不安分的手快要把她的衣服解開，惡心的嘴也差點兒要碰上來時，“嘭！”的一聲，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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